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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丹的耶律阿保机,从出道以来,几乎是从无败绩,契丹周边的部落啊,一些游牧民族啊,都被阿保机打的是服服帖帖的,中原地区的军阀,也很少有能和他硬碰硬的,就比如当时幽州地区的刘仁恭刘守光父子,更是经常被阿保机撵着打。
要说阿保机唯一忌惮的,也就是河东地区的了。
而且,李克用的势力和阿保机的势力接壤,李克用呢,要对付刘氏父子,阿保机呢,这个时候的契丹内部还不稳固,还处于发展期,他也无意于对外扩张,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李克用就认为,阿保机可以成为他在军事上的盟友,于是,李克用不仅向阿保机发出了结盟的邀请,还亲自率兵七万,到云州,也就是今天的山西大同和阿保机相会。
可以说,这是一次枭雄和枭雄之间的会面,两位五代十国时期的风云人物在云州把酒言欢,建立了深厚的感情,他们还相互交换了身上穿的铠甲和自己的坐骑,阿保机更是向李克用许下承诺,自己会竭尽全力帮助河东人对抗刘氏父子和朱温。
就在今天的山西怀仁,还有纪念阿保机和李克用结为兄弟的塑像。
后来的事情我们都知道了,阿保机没有很好的履行他的承诺,幽州的刘氏父子,他倒是没少帮着打,但是阿保机帮助李克用攻打刘仁恭的时候,时常趁机掳掠,把中原的粮草和百姓全都迁徙到了契丹境内,阿保机还和朱温暗通款曲,等于是把李克用给背刺了。
公元907年,唐朝灭亡,朱温建立后唐,这一般被视为是五代十国的开端。
而同样是在这一年,阿保机当选为了契丹的大首领,即可汗位,成为了契丹民族,契丹八部的最高统治者。
在任何一片大漠,在任何一片草原,在游牧民族政权中杀出一条血路,成为汗,这都是极为不易的,对阿保机来说,也是很大的成就了。
他自己被涂的满脸黑炭,整天提心吊胆的藏在帐篷里怕被人发现的时候,肯定没有想过自己会有这一天。
但是,一个人在没有钱的时候,他认为拥有一百块对他来说都是很遥远,难以实现的事情,可是等到他真的拥有了这一百块的时候,他会觉得这一百块其实也就不过如此,因为他知道,一百块的前边,还有一千块,一万块。
此之谓:人苦不知足,既平陇,复望蜀。
成为了契丹可汗的阿保机,他没有把目光局限于草原,在他之前,契丹也曾经强盛过,也有过很多的可汗,但是这些可汗只是带领着族人过着四季迁徙,傍水而居的生活,这样的日子,是一成不变的。
前边的这些可汗们未必没有雄心壮志,而是他们的信息来源相对闭塞,他们不了解中原文化,也无法接收到儒学汉学的信息,但是阿保机不一样,南下的过程中,他掳掠了大量的汉民,招降了不少的中原文士和武将,在这个过程中,他就难免会受到影响。
他知道中原曾经有一个唐朝,唐朝有开放的心态,有博大的胸襟,国力强盛,经济发达,还拥有各种精妙的制度,在那些中原文士的叙述中,唐朝的文化,社会,艺术无不令阿保机神往。
回望契丹人自身的历史长河,在阿保机之前的漫长岁月里,他们的生存现状是另外一番截然不同的光景,是被风霜刻满的颠沛旅途。
从有史(最早)记载的北齐年间,一直到五代十国初期,他们是天地为伴,逐水草而亡命,辽阔的蒙古高原并非温柔乡,而是残酷的角斗场。
世世代代,祖祖辈辈,他们的生活核心是游牧,一场暴风雪就可以在一夜之间让无数的牛羊冻毙,一次干旱就可以让丰美的草场逐渐化为焦土。
部落的子民们,重复着在绝望中寻找下一片可以居住土地的循环,伴随着老弱病残在风雪中掉队,消亡。
穹庐是唯一的家,却随时需要拔营而起,躲避天灾或强敌,他们是流浪者。
您看,生存对他们来说是窘迫的,艰难的。
再有就是制度性的问题。
契丹人并非铁板一块,他们并不团结,部落时分时合,各自为战,有一些强大的可汗或许可以凭借他个人的能力短暂的凝聚起部落的力量,但最终都会不可避免的走向分崩离析。
部落之间相互斗争,抢牧场,抢水源,乃至于复仇旧怨,冲突不断,兄弟阋墙,部落火并的惨剧反复上演,内部的裂痕,让任何统一的“兴旺”都如同建立在流沙之上。
契丹人,他们就像是草原上疾驰的马群,声势浩大却方向难定,他们就像是暴风雨中摇曳的篝火,光芒耀眼却随时可能被浇灭。
那么,当阿保机面对咄咄逼人的部落贵族和可汗选举制度,回望族人的过去的时候,他肯定想要建立一个与众不同的,全新的政权。
契丹分为八部,阿保机名义上是可汗,统辖八部,但是这八部各自都有酋长,有分管领导,部落还有很多世袭贵族,他们都有能力和阿保机抗衡,并且时常不听从阿保机的指挥,这是其一。
其二就是,这契丹的可汗,也就是阿保机担任的这个职务,刚才我们说,不是世袭的,而是部落酋长和贵族们定期开会选出来的,说白了想让你阿保机干,你能接着干,不想让你阿保机干,随时把你撸下来。
所以,无论是改变契丹的走向,引领族人走上截然不同的道路,还是稳固自己的权力,阿保机都必须积极的进行建国称帝的准备,他要把契丹从部落联盟变成一个帝国。
为了实现这个目标,阿保机做了四手操作,第一,是积极的扩张地盘,以纯粹的武力迫使周边政权臣服,同时不断对辽东,代北,河东,以及幽州地区用兵,目的是为了劫掠中原的各种资源,包括物质资源和人才人口资源。
第二,是对契丹进行制度化的改革,因为地盘大了之后,人就变多了,人口膨胀,牛羊成群,财富累积,你必须得拿出一个管理办法来。
阿保机的办法是,他把契丹固有的部落,和他通过战争,招抚,迁徙等各种方式获得的新人口全部放到一起,然后再全部随机打散,把原本的契丹八部,增加到了十二个部。
这就相当于是空降的领导,到了公司之后,把部门重新划分,把人事也重新调整了,来了一次大洗牌。
第三,是在后梁建立之后,向朱温遣派使者,请求朱温的册封,追求政治上的庇佑和合法性。
这第三手操作,也就是李克用记恨契丹人的原因,因为当年阿保机和李克用说的好好的,说要共同对抗朱温,结果阿保机为了个人发展,他寒盟背信,他反而在名义跟着朱温混了,他不打朱温了。
这第四嘛,也就是最重要的一手操作,那就是阿保机建立了一支实力强劲,人数众多的卫队,直接由自己指挥。
您知道,很多历史爱好者,喜欢研究制度,喜欢研究士族,喜欢研究家族,认为时代的变化,成功,失败,个人的遭遇,会和这些意识形态上的东西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认为这些东西才是起到决定作用的。
这种看法,不一定错,但是在这种看法之前,一定是要有一个前提的,那就是兵权。
当时的契丹,生产力是低下的,制度是粗糙的,在这样的条件下,阿保机明白,说一千道一万,只有暴力才是维护秩序最高效的手段,作为契丹的可汗,他只有手里有兵权,有效忠于他的军队,他才能继续走下去。
兵权,是他阿保机政权的“氧气”,没有兵权,自己接下来所要设计的法律,税收,各种意识形态都会“窒息”。
您看,这有了兵权之后,腰板就硬了,以前契丹的可汗,是三年选一次,但是阿保机一干就是九年时间,期间他的势力,威望无限提高,离开国称帝,真的就只有一步了。
但就在这个时候,危机出现了。
阿保机要改革,要汉化,他要像中原的皇帝那样,实现可汗这个身份的终身制和世袭制,要一代一代的传给自己的子孙,你这么一整,必然就会遭到守旧派的反对,别说守旧派了,就是阿保机身边的这些哥兄弟们,对汗位都多有觊觎,一直想要夺权。
阿保机做可汗的时候,最有能力和阿保机一较高下的,是阿保机的叔父耶律辖底,这人辈分比较高,人也很有威望,唯一的短板就是岁数大了,精力不济,个人能力也不行,所以他退居幕后,拉拢到了阿保机的几个弟弟,这帮人组成了一个“反抗阿保机联盟”,一天到晚没事就寻思怎么能把阿保机给斗倒。
金镝藏于马鞍,密语递于星夜,正如汗庭欲鼎革,而旧俗如磐。
在成就巨大的功名前,所有要彪炳史册的人都需要面对类似于这样的危机,在困惑和不解中前进,在杀伐和征战中磨砺,在这个过程中,会失去亲人,朋友,爱人,失去你在乎的,珍视的很多东西,被质疑,被千夫所指,但是没办法,因为,这就是帝王的代价...
被畏惧远比被爱戴安全得多,耶律阿保机,早已经做好了这样的觉悟。
参考资料:
《旧五代史·卷三十五》
《新五代史·卷七十二》
《辽史·卷三四·兵卫志上》
王善军,李源.从开国功臣群体看耶律阿保机建国策略.历史研究,2024
于子龙,耿涛.耶律阿保机“文教”政策得失刍议.宋史研究论丛,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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